私‧空間

這兩天，我的心情一直是很複雜的。
從擔心、傷心，到開心與珍惜。

回想這些年來，小白的身體狀況時常有問題。

2003年，小白在接近十歲的年紀，幫她做了結紮。
當時，醫生發現了小白有乳腺瘤，也順便做了切除。

狗狗乳腺瘤有50%機率為惡性腫瘤。
那時，我卻沒有當機立斷要做切片檢驗，只因為鴕鳥心態，怕檢查出來是惡性的。
或許，就是這個錯誤的決定，造成現在的遺憾。

2005下旬，小白開始不明原因的嘔吐。
情況不好時，一週內會有2~3次。

一開始，醫生開的都是胃藥及胃乳。
情況時好時壞，但並沒有解決嘔吐的根源。

後來接連幾個月情況並沒有好轉，於是照X光檢驗。

X光片顯示出小白的心臟有肥大的狀況。
於是，醫生診斷應該是心臟病、高血壓引起的暈眩嘔吐，開始針對心臟病投藥治療。

2006年1月，小白嘔吐的情況，仍常常發生。
於是，我帶她去台中戴更基開的大墩動物醫院做身體檢查，希望能檢查出原因來。
但這次的檢查結果，並不是很令我滿意。
因為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解答。

這次排的身體檢查中，並沒有內視鏡的項目。
醫生只是建議若要再進一步確認嘔吐的原因，必須要再另外安排內視鏡檢查。

因為舟車勞頓，還有內視鏡必須麻醉，以及大墩較高昂的費用，我沒有再替小白安排。
如果，在大墩做了內視鏡檢查，是不是就能找出真正的原因呢？
我也不曉得，到現在還是。

由於大墩的醫生也肯定小白目前就醫的醫院所開的心臟病用藥，於是我決定全然的信任。

在這之後，小白開始長期服藥的日子。

由於嘔吐的情況並沒有完全的治癒，她的用藥也不停的在調整。
從一週450元的藥，到550元，再慢慢的變成現在的700元。
藥愈用愈好，但是最好的情況，也只有一週內只吐一次，鮮少撐過二週都沒吐的。

前幾個月的冬天，隨著氣候，小白偶爾都會出現狀況。
肺積水、感冒、腎指數偏高、鉀離子偏低....。
每次都讓我非常緊張。

在這期間，常常都要幫小白抽血檢查。

上次做腹部超音波檢查時，發現脾臟似乎有陰影，其它並沒有什麼異狀，只能先觀察。
嘔吐的情況依舊。

上週四晚上，小白在嘔吐兩次之後，精神狀況突然變得很不好，也完全沒有食慾。
週五帶去就醫，醫生決定再做腹部超音波檢查。

當醫生檢查的時間變長，並等待另一位醫師掃完後討論，那時我心中知道一定有狀況。
除了腎臟有結石之外，小白的脾臟出現了很多東西，也就是腫瘤。
醫生說，脾臟切除的預後，平均只有半年的存活率。
醫院裡美容師的狗狗，也是一樣的病況，她在切除後活了一年，算是很長的特例。

聽到脾臟長東西時，我的眼淚已經停不下來。

接著又帶小白去醫檢所照X光，情況更糟。
除了脾臟部位的陰影，連小腸也有好幾個白影。
醫生初步的評估，小白有心臟病，加上腫瘤應該已經擴散，所以不建議開刀切除。
而化療，對小白來說可能會增加她的痛苦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，只能一直痛哭。

小白平常非常喜歡看我吃東西，週五到週六早上，她連看我吃東西的興趣都沒有，狀況糟到一個極點。
平時愛吃的肉罐頭、吐司，拿到她眼前就別過頭去。
連我開冰箱及在廚房煮菜，她完全都沒有興趣過來瞧睢，整個是一個反常的狀態，可見她有多不舒服。
後來我煮了一些蔬菜及雞肉，她賞光的吃了一點，但週五晚上卻拉了肚子。

週六早上吃的雞肉，吃完後整個沒消化的吐了出來。
或許她也害怕再吐，所以她又開始拒絕吃東西。

週六下午，我買了清淡的粥，小白終於試著吃了一些。
慢慢的，她有了一點胃口。
吐司也願意吃了幾口。

傍晚帶她去買豆花時，她已經開始有精神看別人的食物。
冰店的客人爺爺丟了菠蘿麵包給她吃。
雖然很想制止，但看到小白竟然有食慾向別人乞食，已經開心的顧不得那麼多了。

不過很糟的是，回家後她又把麵包完整的吐出來了。
或許消化還很不好，所以不能吃固態的東西。

可是至少小白的精神恢復了一些，也開始有了食慾，這已經讓我很開心了。


醫生的推論，是因為脾臟長了東西(或許是胃裡面也長了東西)，所以壓迫到胃及肝，因此引起了嘔吐。
但現在整理之後想想，在嘔吐開始一段時間做的檢查，那時脾臟並沒有長這麼多東西，這樣的推論...合理嗎？
我不曉得。
但我會再和醫生討論，並且再談談化療的可能性。

畢竟，放著什麼都不做，未必是對小白最好的。

想到她可能因為腫瘤的生長而疼痛，在疼痛時也不明白為什麼痛時，我就覺得好心疼。
至少，總要找一個讓她能減緩不適的方法來治療。
吃藥也好、開刀也好、化療也好，總會有一個對她最好的方式。


或許，就像當時我在醫院裡說的安慰自己的話，若三年前化驗出來是惡性腫瘤時，我們可能就沒有這麼快樂的三年，而是每天活在失去的擔心之中。
但想到也或許是因為三年沒有化驗，而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，我內心也有深深的自責。
若當時檢查知道是惡性，而做了放射線治療，會不會就不是現在的情況呢？

我們，不曉得還有多少的時間。
現在，剩下的每一天，都像是在倒數。

每一天，都要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