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‧空間

所以，這雨來得又快又急。

我不會說什麼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。
我的心裡只有咒罵。

該死的雨！

明明不想淋濕，卻自己不斷地打來身上，還怪是我不閃躲。
這麼多年了，還是摸不清這雨的性子。

童話故事裡，是不是有賣掉眼淚換取什麼的故事？
我想不太起來。

如果可以，我想賣掉我所有的眼淚。
我不想換取什麼。

我只是不想再流淚。
沒有人在乎的眼淚。

94.11.20

台北很冷。

相較於中南部的熱氣，台北實在冷得可以。
我不太曉得，這溫度，是否還包含了心中的陰冷？

第一次覺得，走到機場的路是那麼的遠。
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走了。
去年和前年，似乎都曾如此走過，且都是在爭吵後。

一次又一次，我覺得有點累。

這些天，台灣的天空彷彿是打翻了水盆似的，傾瀉而出的雨水，再也停不下來。

夜裡，被喧嘩的雨聲吵醒後，窗外熠熠的閃光透進窗簾，讓我無法安心的成眠。
起身到廚房倒了杯水，坐在黑暗當中，聽著轟隆隆咆哮的悶雷，思緒像是自由聯想般，無意識的上映著一幕幕的過往。

我害怕伴著閃電而來的巨大雷聲，正確的來說，應該是我害怕各種巨大的聲響。
不管是鞭炮聲、路人甲的大喊、汽車的喇叭聲、狗兒的狂吠，常常都能讓我在或坐或站的狀態下驚嚇彈起。
就算不是在發呆或寂靜時刻的聲響，也會讓我在驚嚇之餘，心跳加快。

除此之外，我也害怕大聲的咆哮說話。

「我不忍心看到妳掉淚，但卻總是在令妳流淚。
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？我保證，不再讓妳淚流...。」

看著電視裡的對白，我無意識的啃著手中的洋芋片。
這種沒什麼營養的灑狗血保證，在愛情劇總是不會缺席。
雖然說沒營養，但太融入劇情的我，也和女主角一樣傻傻的被打動，甚至還會陪著掉幾滴淚。

只是，在現實中的我，並不常在愛情裡流淚。
如果有，也僅在故事結束時，用眼淚劃下結局中的最後句號。

2005年，春。

這是我來到台北的第四個年頭。
怎麼也想不到，那年唱著「冬季到台北來看雨...」的自己，已開始著在台北看雨的生活。

台北是個多雨的城市，不管是春夏秋冬，總能有個理由來場綿綿不絕的雨。
在這個城市生活，包包裡必備的，就是一把折疊式的傘，隨時應付陰鬱落淚的台北天空。

或許是水氣飽足的原因，連帶的也影響著淚腺。
在這城市，落下的淚若足以填滿一座浴缸，這說法一點也不誇張。 

「冬季到台北來看雨，別在異鄉哭泣...。」

哼著孟庭葦的歌，彷彿回到久遠的高中年代。
那時，台北之於我，只是一個遙遠不可及的城市。

我安心於我的城市，一路從國小、國中、高中，都不曾遠離過這被稱為文化城的圈子。
穿著綠色制服，自在但又略帶點驕傲的，乘著平快車在鐵軌上來回奔行的通勤。

驕傲。
是的，我是驕傲的。